幹爹

香小陌

都市生活

孟小北出生在陜西岐山西面,壹座大山溝裏。他出生那天傍晚,晚霞染紅黃土千錘百煉凝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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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踏雪瀟湘

幹爹 by 香小陌

2024-3-4 20:30

  這天在旅館裏,少棠在孟小北身上慢慢蹭出了火,把這不省心的小混球的鳥都搓紅了,壹腔欲火全部發泄到孟小北屁股大腿上,那玩意兒射了小北壹褲襠,總算解氣。
  少棠緩緩從孟小北身上翻下來,窗簾外面隱約透進最後壹絲沈沈的暮色,昏暗房間裏彌漫壹絲放縱後的空虛寂靜。
  少棠打開床頭小燈,點燃壹支煙,靠在床頭靜靜抽煙。
  孟小北還面朝下趴著,半天沒爬起來,渾身骨頭都讓他小爹折騰散架了,內褲連帶秋褲外褲全部纏在腳踝,屁股大腿上壹片紅痕。
  孟小北動了動,光著腚,滾到他幹爹懷裏,抱住。
  少棠嘆口氣,也抱住大寶貝兒,無聲地吻壹下額頭,揉亂小北的頭發:“疼了?”
  孟小北偷瞄他小爹臉色緩和了,立馬粗嗓子笑起來:“哎呦……呵呵……還成,應該沒有上回我弄妳那麽疼吧?”
  少棠低聲罵道:“妳小子等著的。”
  孟小北嘴角壹彎,渾不在意:“成,我等著,十八歲。”
  孟小北內褲臟掉了,濕乎乎的,只能脫下來,幹脆就把內褲脫掉不穿,直接空心兒套上秋褲和外褲。
  少棠糙完了心裏又不落忍的:“妳裏面不穿難受吧?牛仔褲磨妳那兒。”
  “我把我褲衩脫了給妳?”
  孟小北說:“不用!妳巢大,我怕我的小鳥在裏邊兒亂晃蕩了,包不住!”
  少棠頓時樂了,壹把按住小北摟到自己懷裏,狠命地揉。
  孟小北將鼻息埋進對方胸口:“幹爹,我去公園就是想跟那些人聊聊。我想知道為什麽,我自己會變成和周圍大多數人都不壹樣,學校裏同學都談論女生追女孩但我對女孩完全沒那種感覺,我為什麽喜歡男生……我也不覺著我‘有病’、‘變態’,我想聽聽別人的故事……多認識些朋友,不覺得生活裏太孤獨。”
  少棠眼眶壹下子熱了,內疚只能更深埋在心裏,把兒子緊緊抱著,用力親了很久……
  壹樁小型的吃醋別扭風波,迅速風平浪靜。每壹次吵嘴鬥氣都仿佛是用彼此間強烈的感情狠狠碾壓過兩顆心,讓心底壓抑難以名狀的感情被打磨得更加尖銳,醒目,深刻透析。兩人各回各處,臨別在街邊樹叢後面悄悄拉手。
  事後,少棠竟還接到蕭老師的傳呼,蕭逸這人比較婆媽,愛操心,特關心孟小北近況。
  少棠把電話打過去,說人我找著了,已經領回家了。
  孟小北在學校填寫家長信息的時候,填得是他小爹的電話和呼機號,怪不得蕭逸能直接找到正主。
  蕭逸電話裏說:“小北有妳這樣在意他護著他的好爸爸,他不會有事的。”
  少棠如今與這人也混得熟了,冷哼壹聲:“借您吉言蕭老師。以後別再給孟小北‘指路’,這孩子心眼活泛哪都敢闖,我怕栓不住他!”
  壹月份,眼瞅著快過年了,而且今年農歷年春節日子早。從年頭開始二廠宿舍區就壹片紅火,合作社裏煙酒水果糕點各類年貨豐富豐饒。社會風氣日益開放,同樓大媽都穿起花的棉服大衣,特別時髦。個體戶小店在店門口樹坑內立起壹只重低音炮,有人在唱露天卡拉OK,壹個燙著頭穿夾克的男子於人群圍觀下捏著嗓子模仿費玉清,“雪花飄飄北風嘯嘯——天地壹片蒼茫——壹剪寒梅——傲立雪中——只為伊人飄香…… ”
  孟小北也隨他爺爺奶奶出門,采購年貨,準備壹大家子的年夜飯以及閨女姑爺“回門飯”。奶奶壹路走在前面,大著嗓門砍價付錢。孟小北在後面,左手拎壹只活雞右手壹袋豬肉餡,肩上挎了壹整掛的大蒜頭!
  孟小北問:“奶奶,我能把亮亮叫咱家過年嗎?”
  孟奶奶說:“他怎麽的?”
  孟小北說:“亮亮現在壹個人住家裏,挺冷清的,他爸他媽都不愛管他,壹個人過年多可憐啊。”
  孟奶奶是大方豪爽性格,忙說:“快叫來,俺不就添壹雙筷子嗎,亮亮又不是外人,妳的好朋友麽!”
  孟小北想在合作社打個電話。
  孟奶奶瞪他:“打什麽電話?壹個電話壹毛錢,俺能買三根黃瓜,或是壹大捆韭菜!妳自己去他家!”
  孟小北苦皺著臉撒嬌:“奶奶您就不心疼我!壹毛錢還省得我跑二裏路吶,奶奶您是後奶奶,不是我親的了!!”
  孟奶奶虎著臉笑道:“甭廢話!……快去!!”
  孟小北知道他奶奶就這麽個人,有時候對人特大方,有時候又特小氣。他奶奶不介意同學來家裏吃飯,添碗添筷,然而平時用個電用個水都恨不能摳摳縮縮,舍不得開水龍頭。他們家廁所洗臉池上那個龍頭,常年擰開壹丟丟,下面拿壹個盆接著,接下來的水沖馬桶用。
  孟小北說:“奶奶您累不累,壹滴壹滴壹滴的,啥時候能滴滿壹盆?我看著都嫌您累!”
  孟奶奶打開他的手:“妳別給擰開,這樣滴著水表不走字兒。”
  孟小北嚷道:“您這、這、這不是偷水麽,偷國家的水電!”
  孟奶奶瞪他:“胡說八道,誰偷啦,國家的不是老百姓的?說這麽難聽……”
  孟小北去祁亮家喊人,祁亮頭發亂蓬,穿著秋衣秋褲從被窩裏爬出來,雙眼發呆,看起來意興闌珊,覺都睡顛倒了。
  祁亮竟還不願意去孟小北家過年。
  孟小北說:“妳爸妳媽大年夜回來嗎?”
  祁亮漠然地說:“都不回來。我爸讓我去他新家壹起過,我操他姥姥的讓我陪他那個挺著大肚子的新老婆過年我才不去呢!!!我媽讓我去她店裏,我不愛看她那個男朋友,特別賤。”
  孟小北:“那妳別壹個人,去我們家吧,我小爹也來!”
  祁亮咬著嘴唇,半晌道:“不去,我就在家睡覺。”
  “沒家,過什麽節?”
  祁亮自言自語,面色冷淡雕零。
  孟小北隨後就從祁亮家出來,棉猴裏還揣著從亮亮家順來的幾個卡帶。男孩還是心糙,孟小北除了對他小爹,對其他人都是馬馬虎虎大大咧咧,不太走心。他沒有在祁亮家多陪陪對方,多花些時間心思照顧親愛的小夥伴,沒想到不久後祁亮就幹出件大事。
  ……
  再說孟小北跑去電視臺幫人畫線稿這事,少棠原本特別關心,電話裏經常過問。
  少棠笑道,老子著急等著看妳的啊!妳是我大寶貝兒,妳有成就我當然自豪。我這隊裏有彩電,我都跟我們隊裏小兵說了,春節等著看我兒子畫的動畫片吧!
  孟小北特別不願意讓少棠嘴快出去見誰都說,當爹的興奮心情,他尚不能體會。況且,與他聯系的那名節目編導,見過幾次面開過幾次會之後,就不再接他電話,壹聽他聲音就推說正在開會或者在忙春節節目,幫動畫片畫樣稿的事,就拖拉下來。孟小北原本壹腔熱情,被潑了盆冷水,慢慢也就放涼了,家裏書櫃上床上地上紙箱子裏積攢了他幾百幅線稿,不能出版出成果,終歸令他遺憾可惜。他是真心喜歡畫,他左手手掌腹地有壹處凹痕,是經常在外面寫生托調色板落下的“槽痕”。他右手食指中指各有壹處硬繭,摸起來簡直像他奶奶勞作了壹輩子的手壹般粗糙。那是常年使用鋼筆鉛筆用力描線上色,打磨出的兩塊厚皮。
  孟小北有壹回去美院上課,隔壁某間畫室壹群學生在趕畫稿,講臺前用木板畫架夾起整整壹排原畫樣圖,是動畫主要角色在某壹場景下正面、側面、半側面、背面的服裝造型圖動作示範圖,十分精細。
  孟小北看那圖,越看越發覺眼熟,驀然感到吃驚。
  他進去問,這組樣圖哪來的?
  學生說,我們給節目組趕進度趕任務,原圖是導演敲定的最終設計、送來的彩圖畫樣。
  孟小北說,這原圖是我畫的啊。
  妳畫的?在場的幕後畫手團隊,都是由他們系主任統壹帶隊、談價格、大批量接活兒。這些學生就相當於手工拷貝這些原圖的技師,把原畫間的動作畫全,最終連綴成“動畫”效果。壹部作品團隊就是壹個班級,幾十人集體繪制。動畫畫稿以千為單位計算。沒人認識孟小北是哪壹號。
  ……
  以孟小北當時年齡閱歷,他沒經受過社會歷練,不知業內險惡各種暗箱,他不懂如何應對這種事,以他的性格,也就吃個啞巴虧。他坐在街邊馬路牙子上吹半小時冷風,又打電話給亮亮抱怨了壹通,隨即就想開了,男孩子嘛,心胸大度寬廣些,算了啦。他也沒想大動幹戈不依不饒。
  祁亮爸也沒再露面。亮亮爸與那名編導根本就不熟,某個大老板酒桌上認識的,遞過壹張名片而已,生意往來,只講利益不認熟人。拉活兒的時候亮亮爸很是熱情爽快,然而真出了合作糾紛,立即神龍不見影,能指望這個人幫孟小北討說法?
  電視臺灰白色的辦公大樓在陽光下閃爍出大理石石材的淡雅光澤,顯得厚重氣派有韻味。樓內工作人員往來進出,場院裏停放若幹輛采訪車,車身噴有臺標。這天,就在電視臺辦公樓下員工餐廳,賀少棠來了,指間夾著那張名片,將那節目編導直接約到餐廳談話。
  食堂人來人往,那導演手裏還端壹飯盆的糖醋排骨幹煸豆角。
  少棠聞見香味兒,也沒客氣,趕緊擡手壹指:“正好,我也餓了,妳先別吃呢,給我也打壹份去!”
  少棠開軍車來的,戴壹副金邊大蛤蟆鏡——那時最時髦的鏡框式樣——穿壹身武警正裝,胸前有徽章,手裏拎著牛皮武裝帶,在手掌上壹磕,啪啪地響。
  他兒子沒社會經驗,他有。
  來這地方,壹身行頭就是要能唬住人的,不然對方能老老實實跟妳談?這種單位部門,就是壹群欺軟怕硬見縫楔針見人下菜碟四處搞錢拉關系的社會老油子。
  那導演壹看賀少棠的派頭打扮,客客氣氣不敢多言語,屁顛顛兒地給他也打了壹份糖醋排骨。
  倆人對桌啃排骨。少棠擦擦手指,拉開隨身攜帶的公文包,掏出幾份草稿,攤開,指著正式圖樣與孟小北的畫稿,明明白白擺給對方看,“張大導,這兩幅圖,您就是照我兒子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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