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淑媛

小米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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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簾如織,水柱斜飛。
雨滴落入地上壹汪汪積水中,濺起水花陣陣。
這場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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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信

將門淑媛 by 小米辣

2024-3-4 20:28

  第184章信‘迷’茫,無助,憤恨,傷心……各種情緒‘交’替出現在蘭茉的臉上,紛繁復雜。
  -叔哈哈-蘭芮靜靜的看著她,沒出聲。
  順境中長大的孩子,總是受挫後才會真正長大,蘭茉如果這次能站起來,恐怕再不是從前那個毫無心機的驕縱‘女’子了。
  屋中安靜,院中的各種聲響便格外清晰起來。
  蘭芮聽見安陸侯夫人在與下人說話,大概是在問屋裏的情形,須臾,壹串腳步聲由遠及近。
  “安陸侯夫人來了。”
  她輕聲提醒沈浸在自己情緒中的蘭茉。
  “啊……”蘭茉身子抖了下,緊張的四下張望,目光就像是壹只落入陷阱的困獸。
  這樣的神‘色’壹晃而過,她快速的說道,“白芷看見了世子爺推我,她雖是世子爺的人,可她的父母還在蘭家,而她的賣身契也還在娘親手中握著,要想撬開她的口也不是不能。”
  蘭芮點點頭,她想,蘭茉立刻想到了從白芷入手,可見心裏並非沒替自己打算過。
  安陸侯夫人恰好進來,走的太急,她額上沁出壹層細密的汗。
  待看見蘭茉閉目養神,蘭芮坐在‘床’側的椅子上翻看身邊隨意放著的雜書,她輕籲了口氣,然後請蘭芮去觀禮。
  蘭芮囑咐蘭茉好好休息,然後緩緩起身。
  壹雙手恰到好處的扶助她的手臂。
  蘭芮微微吃驚,順著手臂往上看,入目的是壹張笑盈盈的粉團臉,眉眼平常,但勝在皮膚白皙,壹白遮百醜,又是如‘花’般的年紀,幾樣湊在壹起,很有些看頭。
  “這是……”年紀十六七歲,梳著‘婦’人發髻,身上穿著金絲繡滾邊的闊袖‘春’裳,壹看便不是下人……是以問話時,蘭芮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
  那‘婦’人聞言盈盈屈膝施了壹禮:“小‘婦’人是胡愈之妻巫氏。”
  果然是胡愈的妻子。
  蘭芮笑笑,不著痕跡的‘抽’出手臂,從腕上取了只羊脂‘玉’的手鐲遞到她手中。
  巫氏接過,正‘欲’道謝,卻見蘭芮已經緩步往前走去。
  忠州的事情,蘭芮以為自己很恨胡愈,可現在再聽到他的名字,她心裏竟然掀不起‘波’瀾。
  掃了眼略顯尷尬的巫氏,安陸侯夫人嘴角揚起譏誚的笑容。
  想攀龍附鳳,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
  添了盆,蘭芮與蘭英蓮壹同告辭。
  文夫人方才同意去聽戲,便是想著讓蘭芮打聽,這時見她壹句話都沒說便要走,氣的臉‘色’鐵青。
  蘭芮便跟‘玉’桂說道:“大舅母身子似乎不舒服,妳留下,或許能幫上忙。”
  ‘玉’桂會意的點點頭,上前去攙扶文夫人,趁勢在文夫人耳邊說道:“大太太有話,問奴婢也是壹樣的。”
  文夫人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從安陸侯府出來,蘭芮和蘭英蓮同乘壹輛馬車,蘭英蓮看了她好壹時,嗔道:“二丫頭的事情,妳‘插’手做什麽?依著我的意思,妳今日就不該來此。”
  蘭芮伏到她的懷中,笑道:“我倒不是想幫她,我是想幫大表嫂……大表嫂自從與我相識,便壹直待我情同姐妹,這份情我承了,她如今有難處時,我怎麽也要搭手幫她壹把。”
  突如其來的親密,讓蘭英蓮無所適從,僵硬著身子聽蘭芮訴說從前與於惠宜相處的種種,過了許久,這才慢慢適應,只是聽著蘭芮徐徐說出的話,心裏不免又會去想她從前的處境。
  “妳要幫淵哥兒媳‘婦’,何苦要繞這樣大的彎子,只需告訴我,我將利弊分析給大嫂聽,還怕她轉不過這個彎?”蘭芮笑道:“我與大舅母相處的日子久,了解她的‘性’子,這樣去說,她只怕聽不進去……”蘭英蓮不以為然:“妳是小輩,妳去說她聽不進去有可能,我去說,又是為她好,她怎麽聽不進去?”“娘不了解大舅母的‘性’子……”蘭芮笑了笑。
  蘭英蓮想想,不多言,問起蘭茉來,蘭芮大概給她說了說。
  蘭英蓮嘆了聲氣:“這便是命。”
  蘭芮心裏微動,揚頭去看她,卻見她已是壹臉笑容。
  說著話,馬車很快到了吳王府,蘭芮邀她進去坐坐,她擺擺手拒絕了。
  蘭芮想想,沒堅持留她,目送她遠去,這才吩咐林文:“‘玉’桂還在安陸侯府,妳去迎迎她。”
  林文應聲去了。
  ‘玉’桂是掌燈時分回來的。
  蘭芮屏退了房中的人,問道:“妳給大表嫂說了嗎?”‘玉’桂回道:“說了,表少‘奶’‘奶’說讓王妃放心,她壹定替世子夫人討回這個公道,直到讓世子爺當著娘家人的面跟世子夫人賠禮,她才會罷休。”
  蘭芮點點頭:“大舅母那裏知道事情真相,如何說的?”“當時就要沖上去跟安陸侯夫人理論,被表少‘奶’‘奶’好說歹說勸住了。
  表少‘奶’‘奶’先找到白芷,命人將白芷拘在身邊,壹番詢問,終是讓白芷說了實話。
  有了白芷的證詞,表少‘奶’‘奶’這才去找安陸侯夫人說話……余下的事情,奴婢就不知道了。”
  安陸侯夫人算準白芷被胡延搭上了手,不敢‘亂’說,為了穩住文夫人,這才特地命白芷在蘭茉身邊服‘侍’,可是她卻忘了,蘭家敢讓白芷陪嫁,便有辦法拿捏她……不過看今日安陸侯夫人的樣子,似乎也不想跟蘭家正面沖突,現在蘭家有了證據,胡延想不賠禮都難。
  思及此,蘭芮喟然壹嘆:“經此壹事,二表姐和胡延的夫妻情分只怕是到了頭……”‘玉’桂亦是神‘色’壹黯,萬般嬌寵壹身的小姐尚且落得這樣的下場,自己將來又能怎樣?“王妃也不用替世子夫人惋惜,反正沒有這事,世子爺待世子夫人也沒多少情分,不然又怎會明知世子夫人身子沈了,還去推她?”這倒是,蘭芮點點頭。
  ‘玉’桂呆坐了壹會兒,遲疑著說:“王妃去給胡家的小少爺添盆時,奴婢在穿堂裏候著,胡家二少‘奶’‘奶’不知怎麽過來了,背過人給了奴婢壹袋金豆子,又打聽王妃的事情……金豆子奴婢收了,但她問的話,奴婢卻搪塞過去了。”
  蘭芮眼前浮現出那張笑盈盈的粉團臉,修長的黛眉挑了起來。
  ‘玉’桂又道:“出手便是十兩金豆子,這樣大的手筆,可不是壹般人應酬得起的……奴婢便打聽了下,原來這胡二‘奶’‘奶’是匯通寶錢莊巫家長房的嫡出小姐,壹個月前進的‘門’。”
  匯通寶蘭芮知道,是大陳最大的錢莊,分號遍布各州府,有些家財的人家,誰箱底沒有壹兩張匯通寶的通兌銀票?巫家能將生意做得如此大,想來早已不是壹般的商戶了,從巫家果斷的將‘女’兒嫁給胡愈便可窺見壹斑,帶著豐厚的嫁妝與勛貴家聯姻,想來不是第壹次。
  “聽著倒像是安陸侯夫人的做派。”
  她淡淡的說道。
  ‘玉’桂沒再說,退了出去。
  只過了兩日,林文那裏便傳回了消息。
  那個叫魯大頭的牙人,身家清白,只是為人善鉆營,與好些人家的管事都有來往,這才能低價購得祿米。
  蘭芮聽後略覺放心。
  於惠宜又來了趟王府,進‘門’便與蘭芮說起蘭茉的事情:“白芷說世子爺將茉姑‘奶’‘奶’推到地上,這才小產的,安陸侯夫人還不認,我便拿出兩個服‘侍’茉姑‘奶’‘奶’的媽**賣身契,要將兩人帶回去處置……安陸侯夫又說兩人自知犯了錯,已經上吊自盡……白芷大概想將功贖過,直說兩個媽媽關在柴房裏……安陸侯夫人眼看蓋不過去,最後忙不叠的認錯,我讓世子爺給茉姑‘奶’‘奶’賠禮,她也應了,本來我想請老太太去壹趟,讓世子爺當著老太太賠禮……我這才知道那日在寧遠伯劉家的事情,不敢緊‘逼’安陸侯夫人,怕她鬧起來,最後丟臉的還是茉姑‘奶’‘奶’,只讓世子爺在我和母親跟前賠禮了事……”能讓胡家有所顧忌,不再事事踩到蘭茉頭上去,已經是這事最好的結局了……蘭芮聽完,說道:“大嫂如此替二表姐打算,想來大舅母也是會感‘激’妳的……”“不知茉姑‘奶’‘奶’跟母親說了些什麽,這幾日母親對我親熱了許多,也不再讓我過去立規矩。”
  前兩日蘭芮讓‘玉’桂挑明了在兩人婆媳關系上的態度,於惠宜今日說話便少了許多顧忌,聞言眼中壹熱,鄭重的說道,“多謝王妃替我打算,以後茉姑‘奶’‘奶’那裏,我壹定會全力替她周全。”
  她心底壹直以為蘭茉和蘭芮是雙生姐妹。
  蘭芮嗔道:“看大嫂說的……”又留了於惠宜飯,直到日暮時分,於惠宜才戀戀不舍的回家。
  晃眼壹月過去,吳王走後壹封信都未送回。
  算算時間,吳王十天前便到了福建,可是,他怎麽壹封信也沒往京城送?蘭芮原本的坦然和悠閑,漸漸被等待磨得‘精’光。
  她叫來‘玉’桂:“去壹趟槐樹胡同,請娘親設法打聽下福建的局勢。”
  ‘玉’桂小半個時辰便回轉,說道:“夫人讓王妃不用擔心,王爺每日會呈送軍情進京,她設法去打聽,至多到明日下午,應該就會有消息。”
  蘭芮將心微微往下放了放。
  ‘玉’桂從袖中取出壹封信,遞到蘭芮手邊:“王妃,這是奴婢在車中發現的……”蘭芮凝眉接過,細看了許久,沒發現落款,她用指甲挑開信封,裏面有張寸寬的紙箋,她取出來,只見上面寫著“魯大頭手中的祿米乃祿米倉所有”幾個字,亦是沒有任何落款。
  這信是誰送的?不僅知道她查過魯大頭,而且比她更清楚魯大頭的底細……凝視著手中的紙箋,她慢慢覺得字跡很眼熟……是胡愈,那次在鳳仙樓,胡愈也送過壹張紙箋,上面的字跡與這張紙箋上的字跡如出壹轍……見蘭芮神‘色’瞬變,‘玉’桂叫了聲:“王妃,可是有什麽不妥?”蘭芮將紙箋遞給了她。
  ‘玉’桂吃了壹驚:“這,這……”“不論這事的真假,都須得跟妳爹說壹聲,妳親自走壹趟吧。”
  ‘玉’桂應了聲,急忙出去。
  蘭芮拿過桌上的火折子,將手中的紙箋燒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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